金丽珍:大山里的“烛光”

“今年你有很大进步,字写的很漂亮,明年数学再加把劲,算的更仔细点,老师相信你一定能做到。”这是父子岭小学学生郑思晨上学期的成绩报告单,上面记录着班主任金丽珍的温馨寄语。而原本应由学生家长“签收”的成绩报告单,兜兜转转又回到金老师宿舍的办公桌上。“山里孩子父母大多在外面打工,爷爷奶奶照顾孩子是比较普遍的现象。如果我不坚持,我怕孩子启蒙教育会更晚。”金丽珍就这样一直放心不下山里娃,一守便是15年。

深山:一面红旗一座校

父子岭小学,说到这所学校那是很有名气的,著名作家刘醒龙曾以它为原型,著作了中篇小说《凤凰琴》,小说写的就是朴实的民办教师。这所小学在离县城六十多里外的大山里,下了四十多里的公路之后,由一座长长的独木桥跨过一条大河,再翻山越岭,走二十多里山路,就能到达父子岭小学了。在刘醒龙的小说中有这样一段描写“他爬上乡政府左侧的山岗,忽然发现半山腰的几间土胚房前竖立着一面国旗。旗杆是用两根松树杆捆扎而成,旗帜经过风吹日晒,已经见不到鲜红的颜色。那面国旗下面,有一所小学,就是父子岭小学。”如今,再次来到父子岭小学已不同以往。通往小学的狭窄山道,已改成了能走汽车的大道;当年的几间土胚房,已改成了钢筋水泥结构的现代楼房;悬挂国旗的松树杆,也换成了不锈钢旗杆,没变的只有那面红旗和还在学校教书的老师。

“十几年了,就只有这么些老师在这所小学守着,没有人愿意来这教书。”父子岭小学校长郑建新告诉记者,在父子岭周围每年都有几十名入学适龄儿童,如果没有金丽珍这样的老师,这个教学点恐怕就坚持不下去,这些山里孩子的启蒙教育肯定受到影响。

上课:一个老师几门课程

金丽珍今年47岁,但消瘦的体型与憔悴的样子,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显得苍老。由于教师资源有限,2005年刚到学校的时候教学任务很重,语文、数学、音乐、美术、体育……该有的课程一门不落。因为留守儿童多,有时她还承担半个家长的角色,带学生到家里吃中饭,课后一对一辅导作业。孩子们都说,在教室里,她是老师,在课余,她就是妈妈。

周红耀是一名三年级的学生,父母长期外出打工,长期以来,她一直跟着金丽珍上学、放学,平时衣服破了,缝缝补补的事情都是金老师来做的。她说:“金老师对我们都很好,我们只有好好读书,考取大学,将来走出大山,才对得起金老师。”

教室、食堂、宿舍,只要开了学,金丽珍的生活全部就在这“三点一线”。白天,要在四个班,上7节课;晚上,回到宿舍还要备课、改作业。尽管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,生活也是一成不变,在常人看来或许有些枯燥,但金丽珍却说她很满足。“当一名老师是我的梦想,只要和小孩子在一起就很开心,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到最后。”在她心里,山里的孩子和外面的孩子一样渴望知识。虽然需要教孩子们的课程很多,但是在全县组织的六年级抽考中,金老师带的班级总是名列前茅。

坚守:十五年更是一辈子

金丽珍心里非常明白,他们这些出来教学的代课老师,和专业教师比起来业务水平差远了,但是一直没有外来的科班老师愿意踏进来,一方面是学校偏远,办学条件差;另一方面是待遇低,很多人宁愿选择外出打工都不愿意来。其实,和金丽珍一样坚守在父子岭小学的乡村代课老师还有好几位,他们都怀揣着和金丽珍一样的想法:“孩子们需要我到哪一天,我会为他们留下来坚持到那一天,我没有退休年龄。”

回忆起自己的学生,自豪的笑容就会盈满金老师的面庞。她告诉记者印象最深刻的是2013年自己带过的一名叫做郑长志的孩子,记得当时郑长志突然就不来上学了,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郑长志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,他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,孩子没去上学,爷爷奶奶年龄大了也不过问。金丽珍走了3多里山路去郑长志家里了解情况,由于是留守儿童,父母常年不在家,小长志根本不愿意沟通。“我记得当时每天趁中午休息的时间就去郑长志家,给他补落下的课,然后陪他玩陪他聊天,一个多星期他才告诉我,原来他是因为在学校经常被同学欺负不愿意上学。”靠着金丽珍的坚持,郑长志回到了学校,如今的郑长志已经在读高中了,成绩很不错。每次回家都会来看看金老师。

2017年对金丽珍来说是极其坎坷的一年,丈夫患有尿毒症,而她本人在一次上课时突然昏厥,去医院检查被告知患上了宫颈癌。每个月1500元的工资只够丈夫每个星期两次透析的钱,别人都劝她不要去教书了。可金丽珍担心学生们的课程被落下,术后14天她就回到了课堂。看到学生的第一眼她就哭了。在家人鼓励、村民的挽留以及她心中的热血支持下,金丽珍接着留任代课教师至今,每月守着千多元的报酬,在父子岭小学已经坚守15年,共培育一百余人。“看着他们简单快乐生活,没有因为不识字而导致贫穷,我觉得很知足。接下来,我会尽自己所能一直教下去,直到干不动的那一天。”金丽珍说。

金丽珍15年的从教,写满了爱心与奉献;47岁的人生,写满了贫困山区教育事业的发展和人生价值的真谛。“教书育人是神圣的,也是幸福的!”金丽珍说:“我只是众多代课老师中的普通一员,在偏远山区还有很多代课老师,默默地为改变山区的落后面貌奉献着自己的青春,我们都一样,无怨无悔。”

在英山,还有800多名代课老师在偏远的山区拿着微薄的工资工作在教育一线,坚守在三尺讲台之上,不厌其烦和蔼可亲地手把手教导着每一个孩子,像金丽珍一样努力地尽一名代课老师的责任。当越来越多的“金凤凰”从山村飞出来的时候,我们也向这些常年默默奉献着的山村老师致敬:你们辛苦了!

(融媒体中心记者:陈俊伟 编辑:陈俊伟 审核:黄炎)